趣果有间

爱意是此生最浪漫的风 把飞鸟推向你穿过颠簸

烂人爱情 1

好带感好带感

萬靈藥:

没有大纲的产物,更新时间不定。




1


 


       赶到化妆间的时候,队友除了我都来齐了。我脱下厚实的羽绒服顺手递给了一旁的助理,左手边离我最近的队友侧过身来跟我打招呼,他的眼妆才画了一半,紫色铺满了半个眼窝,仔细看还有泛着蓝光的亮片缀在眼尾,黑色的眼线严实地全包住他的眼睛,在没有舞台光的此刻看起来妖艳又滑稽。我笑着走过去扭正他的身体,手扶在他的肩上调笑道:"哇,今天你cos埃及艳后吗!",声音不小,队友立马瞪大了眼睛一把把我的手拍开,"好你个黄明昊几天不见皮又痒了。"我嬉笑着躲开队友乱抓的手,眼光撇往右边的角落又迅速拉回。


       其实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了。我心想,并且很明显,即使一个月没见,这里依然有人并不在意我来了与否。


       "Justin。"cody向我发来了呼唤。我朝着那个位置走过去,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往我座位的右边瞟,虽然我坚信那个人并不会察觉到我在看他,但我仍然会觉得心虚,这种心虚一瞬间让我觉得自己可耻,为自己的不自重而感到不快。好啊黄明昊,那只是一个处处踩你雷点的臭傻逼,你和他已经冷战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内你们没有任何联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横行霸道不讲道理不可理喻,你应该贯彻无视傻逼的原则。对,我一点都不想看他。我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催眠,低垂着头轻吐一口气,擦着他的座位坐到他左边,那张属于我的座位。


       白亮的灯光笼罩住我的脸庞,反射在眼前的镜子中,红血丝有点严重,近段时间连轴转的行程侵蚀着本人英俊的脸蛋,素颜状态下黑眼圈也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cody摸了摸我的鼻翼皮肤,皱着眉说道:"justin,皮肤有点干哦,要注意保湿。"然后转过身在一大堆瓶瓶罐罐里翻找起来。


       "姐姐,你找这个吗?"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如往常甜津津地像涂了蜜。


       "诶,是的。"


       "喏,给你。"好像是朝着我这说的,我下意识地抬头,那张漂亮脸庞离我只有几十公分。他举着东西给cody,眼睛却平滑地定格在我身上。


       狭长的眼睛盯着我,像蛇盯着猎物一样。


       我构建的自欺欺人的城墙瞬间垮塌,扬气的尘埃让我短暂地不能思考,我想我果然还是骗不过自己,因为那一刹那,我清晰且明确地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我在想他。


       我想要看看他。


 


2


 


       我想我可能又想多了,因为朱正廷只是看了我两秒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工作。


       这是常有的事,他总会送给我很多无端的猜想,这不能怪我,他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叫人多情,我曾经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个存在,这就类似于一个人小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公,会有闪闪发亮的伟大梦想,但是这迟早被无情的现实秩序碾碎,然后明白自己只是海海人生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过路人。朱正廷也这样,他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我很多次,那些时候那双眼睛里只有我,万种风情都难以描述我接收到的旖丽信号,但我很快就醒悟到这大部分只是我自作多情的独角戏。他看狗的眼神都带着水,我被我的这个认知恨得牙痒痒。


       但我总还有点特殊,我固执的认为。


 


       舞台表演完回到后台,队友收拾好东西迅速地跟我说了再见,然后急匆匆地奔赴夜场。我环顾四周,视线里果然只剩下了朱正廷和他今晚的室友李权哲。他们俩此刻正坐在镁光灯下举着手机自拍,我看不见朱正廷的神情,只能看到他们俩的脑袋凑在一起,圆溜溜的,像两颗长在一起的栗子。


       化妆间自拍,有病。我有点愤懑不平,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断他们并提醒他们这边有个可怜的同车人想回酒店。


       索性这项无意义的活动很快就结束了,朱正廷揽着李权哲的手臂,又说又笑,然后在走至门口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这其间还有一个队友正无措地目视着他们,转身望向我,笑着说:“justin,你快一点。”


       他其实更多时候喊我黄明昊,但是通过他喊我英文名还是中文名来揣测他是否还生气明显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而且他现在的语气并没有很糟糕,虽然这有点像在招呼五百万那条疯狗。于是我就像丧家犬一样沉默地尾随着他们上了车。


       他坐在后面,我和李权哲得以并排。他在喊完我以后就再没讲过一句话,但车内并不安静,李权哲正举着手机拽着我听他的新歌demo,要求我对他狗屁不通的歌词做出点评。


       汽车驶出地下车库,夜间寒风卷着萧瑟的气息钻进车内。司机关上了车窗缝,打开了暖空调。流送的暖气缓解了我今天一直以来的不安,我松下僵硬的神经,敷衍地回答着李权哲。


       但人一放松,就容易犯贱。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前座的后视镜:鸭舌帽的帽檐将他大半张脸隐匿在黑夜里,交错的耳机线贴着他的下颌线划过他的锁骨,他侧着头望着车窗发呆,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脑海里蓦然出现了那首黄新淳总爱念叨的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看,我从后视镜在看他,他在看窗外,这样的认知甚至让我觉得此刻有点罗曼蒂克,如果李权哲能闭嘴就更好了。


       比起对视,更多时候是我在看他,这其中被镜头捕捉到的也不在少数。他在人前一向是花枝招展的蝴蝶,成为所有人的梦中标本仿佛是他人生的第一要义,而得到我的肯定和欣赏在他看来向来是不可或缺但是理所应当。这份特殊又不特殊总能适当激起我的叛逆,面对朱正廷,我的脾气终于又变回一个青春期男孩该有的任性。


       但他好像从来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面无表情地拒绝他,又或许他知道,他只是懒得处理这糟糕无趣的,关于我的问题。


       所以比起浓烈的情感互换,还不如我就这么偷偷看他,吵架的滋味真的烂透了。


 


3


 


       朱正廷拿着房卡自然地走进李权哲对面的门,我立在走廊里认真地在记忆里翻找我的房间号,然后心情复杂地走进朱正廷打开的门。


       “泽仁呢?”我问他。


       他正忙着把外套脱到沙发上,“去找家人了。”


       我斟酌着怎么才能不惹怒他,“那权哲呢?”


       “他想一个人睡。”朱正廷想都没想就回到道。


       那我呢?我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然后及时地闭上了嘴,这明显不是一句理智的话。尽管朱正廷自私又自说自话,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强硬地插进我们本就濒临破碎的关系,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再吵一架。


       潦草地洗漱完我就钻进了被窝玩手机,精致至上的朱正廷则还在保养他金贵的脸。


       他似乎在忙什么,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从房间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到左边,再重复几个循环,然后转到了我的床边。


       抬头后迎接我的是他高高在上沉默的脸,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皱着眉,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可能是在想怎么杀了我吧,掐死我还是用枕头闷死我?我自娱自乐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持续的沉默地看着我,久到我都快沉不住气地想落荒而逃,然后他才闷声地说道:“黄明昊我们和好吧。”


       ……我简直怀疑我的耳朵出现了故障。我们高贵冷艳的队长大人竟然还会向我认错?哦不,他没有认错,他只是在向我服软,而他服软的神情分明在说如果你不同意我真的会杀了你。有他给台阶我岂有不下的道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看着他说:“好。”


       和好的下一步他就毫不犹豫地钻进已经被我哄暖的被窝。速度之快让我怀疑他其实只是不想自己暖被窝而随便找的借口。


       朱正廷伸手扣住了我的腰,裹挟着凛冽清甜的风将他的额头贴在我耳侧的发丝。这过久没体验过的亲呢姿势让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这并不陌生,在过去的三年里,有一半时间他都是这么抱着我睡的。


       我侧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的。


       他掐着我的下巴贴上我的嘴唇。


       那一半的时间里我们很少会像这样接吻。


 


       但过去的我想象过这样无数次,因为他是我的塞壬,轻而易举地让我沉沦在以他为主角的幻想里。


 


4


 


       我之所以说我是特殊的,是因为他只会和我做恋人该做的事。


       我们会在海边十指紧扣散步,会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接吻,会在酒店的床上压抑着声音做爱,我们甚至在那个很少回去的别墅里也做过爱。


       这让我觉得我们像一对真正相爱的情侣。当然相爱是假的,情侣也是假的。我一厢情愿,他乐于接受,我们只不过是最默契的拍档,默契到可以逾界做任意过火的事情。


       老实说,我也没喜欢他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更多时候我恨他恨得要死。我会恶毒地希望他死于情爱,然后连灰都不剩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或者死在我手上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这种念头在此刻削减地几乎归零。


       他放开我的嘴唇,将整个人毫无保留地贴在我身上。他太瘦了,隔着睡衣我都能感受到几处骨头的凸起。


       朱正廷似乎是快要睡着了,他将我紧抱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轻轻地,呢喃道:“黄明昊我好想你。”


       瞧,多动听的情话。没有人能抵抗住它的诱惑,至少我不能。


       我抬头又看他,窗外的光斑驳地投了几个光圈在他的脸上。嘴唇因为刚刚的亲吻还泛着晶亮的光泽,整齐卷翘的睫毛投下静谧的阴影,安静下来的朱正廷总要更漂亮一点。


       于是我凑上去,厚实的嘴唇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是他的嘴唇。明明是他把我抱在他的怀里,但我突然有了一种异质感,一种在和一个最漂亮的寡妇偷情的快感。


       去他妈的伦理道德,去他妈的爱情。


       至少今夜,这个寡妇是属于我的。


 


5


 


       我上一次和朱正廷看电影是在今年春天,我们出境录节目。录制时间还算宽裕,晚上有不少的自由活动时间。朱正廷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他手边的一张废纸,神情轻柔又认真,仿佛那不是一张可有可无的纸张,而是一张写着巨大金额的支票。然后他突然有了什么灵感,将叠得看不出样子的纸揉成一团,悄悄地对我说:“黄明昊,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着他认真地掏出手机点开软件搜索起购票信息,我内心在是否要叫上队友这个问题上备受煎熬,于理,我们几个在一起的休息时间真不多,能轻松地一起去看电影的机会更少,并且我知道如果我提出建议朱正廷并不会拒绝。于情……我真的很想和朱正廷单独看电影。好嘛,单独两个字瞬间将我的理智狠狠地踩在脚下,成为胜利一方。我缄默地看着朱正廷选好电影、时间、座位,付款,然后给工作人员发去了请假消息。他每做一分,我的心里便跃起多一丝隐秘的兴奋,那些兴奋应该是黏腻的糖浆,在我的胸腔里搅出甜腻的糖丝。


       为了躲开蹲守的私生,我们决定提前一小时跟随工作人员乘坐踩景车出门。我说等电影的时候找家奶茶店坐一会儿,但他不同意,这位逛街发烧友连几十分钟的碎片时间都要贡献给逛街事业。我一向拗不过他,更何况我今天心情真的不错,所以一到商场,我只能认命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一家家奢侈品店。


       朱正廷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蝴蝶,他连女包都不放过。店员问他:“先生,你给女朋友买包吗?”,我原以为他会坦坦荡荡地回答,不我是给自己买。但要命的是,他竟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妈的看我干嘛,我没来得及挤眉弄眼作出回应,他已经把脸转了回去,没回答店员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看起那些价格昂贵的包包。


       我无法再关注他和店员的互动,那一眼把我看得头脑发胀,手心发软。我那颗膨胀起来的心轻飘飘地,像打满氢气的气球。似乎要顶破我的喉咙口飞出来。我不住地猜想他那一眼的含义——这显而易见,触发点在“女朋友”三个字上,他或许是心里犯嘀咕:女朋友没有,接过吻的队友倒有一个,又或许是心虚地觉得这话在我面前回答不合适,再或许是只是觉得这问题有些困扰于是看我一眼将他的苦恼传递给我,好让我开始胡思乱想。想到这,那颗气球就又被戳了洞泄了气,只留下残渣降落到我的胃里,让我狂翻苦水。


       我的苦恼还没降解开,朱正廷又推我出去招呼我去买奶茶,他急忙将我从他身边支走的样子倒又像是要背着我开始问他的女朋友想买哪只包。当然他没有女朋友,这我知道,但我还是被我的胡乱猜想气到了,我竟然把自己想得像他的偷情小三一样,呸,他也配。我气鼓鼓地去找他要喝的奶茶店,心想,我这么好的人怎么着也得是他的金主爸爸才对。


       买好奶茶赶到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好几分钟了,朱正廷拎着购物袋在检票口等我。我一靠近他就火急火燎地过来抓住我的手,急匆匆地检票,急匆匆地牵着我狂奔。


       “你慢死了。”他竟然还抱怨,你看看他说得是人话吗?我立马反驳:“是你要喝的奶茶店太挤了。”


       他没回我,但是更用力地抓着我的手以示他的不满。


       场灯已经关了,他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我们俩的距离从一只手臂变成肩并肩,他依然牵着我的手:“黄明昊,你跟我来。”


       废话,我根本不知道座位在哪。虽然很想反驳,但我此刻注意力大半在我们俩握着的手上。他的手大且修长,此时那瘦长的手指交叉在我的手指之间,指尖用力地抵着我的手背,我们腕部相连,尽管我看不见,但我觉得一定像一对交颈的天鹅。


       他把座位买在了单独的角落,离我们最近的观众都在我们两排前。这使我们在这片微小空间里又有了仿佛设有结界一样的单独空间。


       朱正廷没有松手,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总算好瘫下来好好看这部电影,享受这少之又少的没有硝烟的时刻。


       灾难爱情片,男主女主相识于考察的雇佣队,相恋在途中频发的危险中,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威胁后终于平安地执手归来。


       但是这故事很俗套,朱正廷突然问我:“黄明昊,你说刚刚那阵要是男主为了救女主真的死了怎么办。”我被他突然的问题噎住,我以为他又因为共情而胡思乱想,转头借着电影屏幕微弱的光看他的脸,他神色自若,没有异常,我皱着眉头回:“女主不会扔下他独自离开的。”


       他突然笑了起来,“说不定她就真的走了呢。”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接不上话,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是电影,谁都死不了。”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但很快,他就忘却了自己这神经兮兮地自问自答。


       朱正廷松开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放到我的手心。


       “送你的。”


       我摸着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举了起来,电影接近尾声,屏幕上男女主正忘情地相拥在一起。是枚戒指,好像镶了一线细碎的钻,在电影柔和的光中熠熠闪光。


       我扭头看朱正廷,他的眼光比钻石还亮,“刚买的新年礼物。”


       他笑得比电影女主角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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